【超蝙】泡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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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看见布鲁斯倚在门边，穿着一件非常宽松的睡衣。他冲克拉克挑了挑眉，用一种完全不属于蝙蝠侠的轻巧神态对他笑。
克拉克也笑了起来，两个人隔着三五米的距离，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彼此微笑，这本是令人轻松惬意的事情。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温暖又明亮，正好是让超人能够汲取最丰富能量的时候。只不过这个时候阳光对克拉克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虚弱吞噬着他，早晚有一天，他会再也不能对这个世界绽放出他的笑容了。
布鲁斯带着他，穿过韦恩宅长长的走廊，在尽头的一间屋子里面找到了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和一个长相奇怪的机器，长长的管子几乎铺满了整个地面。阿尔弗雷德在窗前静静地等候着。
“肯特少爷，请您躺到右边的床上去。”
由于超人对蝙蝠侠绝对的信任，他将自己的身体放到床上之后就安静地盯着布鲁斯所有的动作。他再次检查了一边机器和所有的管子，最后躺到了自己旁边的床上。
阿尔弗雷德递给布鲁斯一个充满紫色液体的针管，布鲁斯看了看，正要在自己胳膊上扎下去的时候，克拉克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布鲁斯。”
在针尖触碰到皮肤的前一秒，布鲁斯停下了手。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针尖，没有看向克拉克。
“布鲁斯，向我保证，你要好好的。”克拉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第六感让他惴惴不安。蝙蝠侠一直是这样的人，他随时准备着为了别人扇扇翅膀飞进火堆里面，让自己燃烧成灰烬。
布鲁斯沉默，他没有说话。
“回答我。你会好好的，对吗？”
克拉克看着靠近窗子的布鲁斯，他全身被笼罩在金黄色的阳光中，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态。光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黑色的影子。他静静地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克拉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挣扎了起来，想要把那个针管抢过来，但布鲁斯比他的动作更快。他迅速地将紫色的液体注入了自己的身体中。那一瞬间他的胸腔开始剧烈地起伏，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起来。他倒在了床上。
“布鲁斯！”克拉克想要从床上爬起来，但突然出现的几个金属环紧紧地固定住了他的四肢。
“躺好！”布鲁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紫色的液体注入自己身体的瞬间，疼痛从一点迅速地扩张开来，然后如同燎原的火一样席卷了他的全身。克拉克在床上疯狂地挣扎着，布鲁斯的痛苦仿佛就发生在他的身上那样，深切而真实——他从来没有看见布鲁斯露出那样的神情。
阿尔弗雷德将几根管子接上针，将针刺入克拉克的体内：“肯特少爷，我建议您好好睡一觉，然后一切就都会结束的。”
“克拉克，克拉克。”布鲁斯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并不害怕疼痛，但是那种由内而外席卷而来的无力感和灼烧感让他迅速地跌入了自己记忆里最灰暗的片段。他几乎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阿尔弗雷德将其余的管子连接到布鲁斯的身上，机器发出微弱的声响，安静地运作了起来。
克拉克看到有深红色的液体从布鲁斯的身体中流出，通过透明的导管注入了自己的身体，同时也有鲜血从另外一边注入了布鲁斯的身体。
布鲁斯在给自己换血。
克拉克因为药物的关系，同样也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他开始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日子，堪萨斯秋天金黄的麦浪，和落在稻草人上的乌鸦。他想起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用超级速度在一人高麦子的掩护下迅速地冲回家——那是因为他听到了玛莎将晚饭放到桌子上的声音。
他想起冬天的时候从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和离家不远处结了冰的湖泊。他在上面玩耍，光滑的冰面经受不住他超级速度摩擦产生的高热，露出下面流动的湖水，吞没了落在上面的雪花。
他想起他曾在这个冬天闯入一个黑暗的洞穴，然后他的超级视力让他看到了满满一个洞穴倒挂着冬眠的蝙蝠——他们是那么的安静，就如同死去了一样，被阴影吞没，或者是它们吞没了阴影。
他还想起，在他第一次来到瞭望塔的时候，他从落地窗远远的看着那颗蓝色的星球，美丽又神秘的一颗星球。他看着它在广阔无垠的黑暗中慢慢旋转，远处是闪烁着几亿年前微弱光芒的恒星。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不声不响地陪伴着他，看着这颗他们称之为“家”的星球。
这些如同冲上海边的泡沫一样，在他的记忆中慢慢浮现又沉没，它们翻涌着，沸腾着，最终一双蝙蝠的翅膀将所有都笼罩进了黑暗。
他陷入了沉睡。
布鲁斯却仍然徘徊在那条漆黑的小巷。他以为还会看到子弹、鲜血与珍珠项链，可是他都没有。它不像是以往的噩梦那样，它就只是一条小巷，只是一条黑暗的，安静的小巷子。布鲁斯向前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他从最最黑暗的地方朝着不那么黑暗的地方走。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明亮，那是一角鲜红的披风。他抓住那条披风，就如同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那样，死死地抓住。
但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布料从自己无力的双手中滑下去的感觉。他能够感受到他的克拉克正在离他远去。他能够感受到，太阳离开之后，黑暗将无所遁形。
他看到了克拉克的脸——他带着一种怜悯的笑容看着他，他说：
“再见。”
黑色的蝙蝠群涌起，它们扑腾着翅膀，将布鲁斯带到更加黑暗的地方，就如同他八岁时梦到过的蝙蝠，众多而富有力量。它们飞快地来，又飞快地藏匿于黑暗。布鲁斯从蝙蝠的翅膀间瞄到了一丝光亮，他用尽全力扩大它——
他醒了过来。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扭动酸痛的脖子，看向克拉克的方向。
他安静得就如同死去了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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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血输进去了。老爷理所应当地挺过来。大超你们猜他挺过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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