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超蝙】城市折叠中 -11-
Summary：大都会和哥谭是一个城市的两面——当二十四小时被分开，白天属于大都会，黑夜属于哥谭。一个巨大的城市机器，在永不停息地缓缓转动。而蝙蝠侠和超人，就如同这个城市的两面，旋转着又彼此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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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云层从超人——或者说克拉克的周围呼啸而过。然后他就脱离了云朵，一路继续向上。越来越亮的黄色太阳光给予了他更多的力量，却让他更加迷茫。他的潜意识中一直在叫喊着，希望他保持冷静，那毕竟只是药物，而且以氪星人的体质，很快就能够将那些药物代谢出去。
可他无法忽略那些在他的眼睛前闪过的场景。他已经出了大气层，真空隔绝了一切声音，他在遥远恒星发出的光芒和太阳之中找到了少有的宁静。美丽的蓝色星球在他的脚下缓缓旋转着，几颗卫星在他的脚下绕了过去。他闭上了他那双和这颗星球一样颜色的眼睛，黑暗吞没了他的意识，而光明却笼罩着他的身躯。
他不想去想刚刚的画面，可他的意识仍然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些恐怖的场景。他看见他所有在乎的人。他的养母更加的苍老了，她的脊背佝偻下去——他之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如此瘦弱，以致于嶙峋的骨头看起来都如此的可怖。他的养母玛莎，一头头发已经全白，她用她深邃的眼窝盯着超人，脸上的表情在火光中看不清晰。
超人的呼吸一窒，他转过头去，却发现露易丝莱恩一家正在火海中挣扎着。露易丝美丽的褐色头发被火焰吞没，她却再也没看超人一眼。她似乎把超人当成了空气。而杰森，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极了克拉克。他那双眼睛泪汪汪的，忧伤地看向了他。他是那么爱那个孩子，那是他与这颗蓝色的星球的唯一联系了，而他现在哭了。
他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他们，却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触碰下变成了粉末。他的力量为地球的人们带来了毁灭，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知道这是他最为恐惧的画面，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可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有一天成为真实的，成为他哪怕逃出银河系，也不能掩盖的现实。
他想，超人从不勇敢，他拥有三份噩梦：一份是卡尔的，一份是超人的，还有一份是克拉克的。现在他们一起冒了出来。
接着超人看见了一个通体漆黑的人向他伸出了手。
他用低沉的嗓音说：“下来，没有事情了。”
他看起来是那么强大，那么无畏，以致于超人觉得，他不会伤害到他。可当超人触碰到那个人的瞬间，在他的周围开始燃烧起了烈焰，遮天蔽日，吞没了他们彼此。
于是他逃到了这里。克拉克睁开眼睛。真空隔绝了一切的声音，他终于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他想，他的害怕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超人不需要氧气，也不担心身体内外巨大的压强差。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那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得非常快。刚刚散去的幻觉还在他的大脑中徘徊着，这让他被迫循环过了一遍他从遥远的氪星归来之后这一年的日子。超人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想哭了，可外太空并没有重力，他不能落泪。
他回头看了看太阳。黄色的太阳正处壮年，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着能量。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这动作的确让他能够放松一点。接着他用最快的速度下降，回到了地面上。还有一个小时，大都会就要翻转过来了。
克拉克立刻飞回了酒店，热水还在开着。他有些愧疚地将水流关上，换上了他记者的衣服，戴上眼镜后飞到了城外的一处树林里面。他躺在落叶里面，闭上眼睛。幸亏他还有一个小时，他想。超人至少可以坚持几个星期不睡眠，克拉克却不可以。他需要休息，需要在经历过过多复杂激烈的情绪之后给自己争取一个放松的时间。
他刚躺下没有多久，就听见有巨大而密集的声音从地下传过来。无数的机械在薄薄的土层下面运转。就和建造一所城市是一样的，声音自下而上地传过来。他能听见每一粒土壤，每一粒砂砾，没一块水泥互相挤压摩擦的声音。在这声音中又有种无形的规律，指引着一切慢慢走上正轨。
接着便是能看见的东西了。克拉克太累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靠着他的听力辨认着不同的地方。哥谭酒店已经反转了一半，人们已经在胶囊中熟睡；然后是贫民区，那些地方在上个世纪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哪怕在最深的黑夜里，也总会充满各种各样的声音：有人在窃窃私语，可能会有单身母亲给孩子讲睡前故事的絮语，又或者是某颗子弹射穿了哪个倒霉蛋的身体，暗巷里的臭水坑又被谁踩了一脚……然而那些声音现在都听不见了，所有人都会在某个安全的地方等待城市翻转完毕。桥洞是流浪汉的好去处，至少大桥和河流不会随着城市一起翻转过去。他们是两所城市的游民——当然他们大多数人是哥谭人，大都会的社会福利还是比哥谭好一点的。
然后便是他几个小时之前刚刚离开的韦恩的玻璃房子。那个地方也在进行有条不紊地翻转。克拉克以为那么偏僻的地方已经不属于翻转的范围了。他听见那里的声音显然要比别处的声音简单许多，它用了极短的时间便翻转好了，现在那里大概是一片草地——克拉克突然想起来，那个玻璃房子，他很少在报纸上或者是网络上介绍过。相对于被长篇大论的韦恩老宅和韦恩新宅，这个玻璃房子却好像隐形了一样。说不定自己是第一个去过那里的外人，克拉克想。如果这件事情被娱乐版的同事们知道，估计他会被绑在星球日报的大金球下面盘问一整天：超人可不会来救他。
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大都会又从他的面前拔地而起：这一个场景他已经看了很多年。他还能想起来，当他从堪萨斯第一次拎着母亲给他带的大包小包行李来到大都会的时候，他就在城外看着大都会慢慢翻转过来。明日之城，他想，大都会的玻璃在翻转的过程居然不会碎掉，在从土壤中拔地而起的一瞬间便反射着太阳光，这座城市自己便是光明。克拉克现在仍然会为之震撼。曾经让他震撼过的，除了翻转的大都会，丰收的玉米地，就是已经变成了星尘的氪星。他从草地上站起来，刚刚下过的雨润湿了青草，也让他的后背湿了一整片。
他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终于又戴上眼镜变成了那个平凡无奇的小记者。他朝着大都会的方向走过去。今天的新闻稿，他还没有写，而他又不太喜欢用超级速度作弊。
至于几个小时之前，降落在他披风上的一个小小的追踪器，也和他一起往大都会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此刻，在大都会的地下是哥谭，在哥谭的地下有一个天然的溶洞。感谢它的深度，在最初考虑翻转城市的计划时，就没有将这个溶洞考虑进去，而它又那么正好地和韦恩家干涸的老井连接了起来。
那溶洞昏暗，潮湿，是蝙蝠们的好去处，而且还不会被城市的翻转惊扰。他们在这样一个均分的世界里还保持着昼伏夜出的习性。这里还藏身着另外一只蝙蝠。在蝙蝠洞里面闪起的电子设备的光代表着这只最大的蝙蝠已经回来了。
幸运的是，他这次并没有带太多的伤，可他带回来了一堆谜题，和一个等待追踪的目标。一个老人从一个巨型的电脑屏幕前站起身来。
“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很久没有看见穿着这身衣服这么完整的您了。”
布鲁斯将头罩拿下来，不透风的头罩让他汗水全都糊在了头发上。他的面色有些发红，喘息也有些不稳定，披风上海滴着水。他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那样，快步走向电脑。
老人递给他一块干毛巾，接着那块毛巾就像曾经的食物，蔬菜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一样，一动不动地被布鲁斯放置在旁边。老人再次回来的时候，水渍已经在椅子脚下蔓延了一片。
“椅子是您亲自挑选的真皮，过久地浸泡在水中恐怕会让他更加脆弱。浸泡在血迹里也一样。”老人看了看旁边已经换上了便装的布雷克，“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觉得我给小少爷擦头发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布鲁斯突然一愣，他有些想念不久之前用干毛巾按压过他每一发丝的那双手。他现在也分外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替他把头发擦干，至少让他不要再滴水了——这只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工作而已。
“阿尔弗雷德，”他说，“我正在追踪目标的位置。”
“这和您在做什么并没有关系，我希望您能够先把自己照顾好。”
布鲁斯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幸亏韦恩公司有自己的卫星，这让他成为了哥谭市此时唯一一个能够连上网络的人。他看着那个小红点用一种对于目标本身来说过慢的速度移动着。那大约是普通车辆的速度。超人有自己的车辆吗？布鲁斯想，但既然能够在白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都会，外形自然就不会和蝙蝠车一样高调。
接着他发现了一件事情，一件让他皱起眉头的事情——
他发现那个小红点在星球日报停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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