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代超蝙】城市折叠中 -2-
Summary：大都会和哥谭是一个城市的两面——当二十四小时被分开，白天属于大都会，黑夜属于哥谭。一个巨大的城市机器，在永不停息地缓缓转动。而蝙蝠侠和超人，就如同这个城市的两面，旋转着又彼此相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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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的影子笼罩着哥谭市警署的楼顶。九年前被砸毁的蝙蝠灯罩着一层破布，那层破布在风里扑腾着，声音传不了多远就消散了。
突然地，旁边楼顶的鸽子从睡梦中惊醒。它们夜晚在潮湿的哥谭铁笼里安眠，等到白天就在大都会的太阳下面把羽毛烤得蓬松而柔软。可它们现在在铁笼里因为惊吓几乎撞破了头颅——自打那个暗夜的影子离开之后，哥谭市的楼顶就越发死寂了起来。所有的灯红酒绿，繁华喧嚣都在下面，楼顶上的青苔蔓延一片又一片，无人打扰。
有个人，从阴影中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胳膊上挂着个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袋子，里面的东西叮叮当当响着。他无声地快速走着，斜眼匆匆瞟了一眼扑腾得欢实的鸽子。笼门还没锁，估计是驯养它们的人就在附近。那个人走到了这栋楼的尽头，不远处便是哥谭市警署的楼顶。他停下来，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把将那个袋子甩到了对面的楼顶上。他后退几步，然后向前猛地一冲，又是几乎无声地降落。
黑暗中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无声地将袋子打开。阴影里看不清楚他在做什么，只是一阵叮叮咚咚之后，电火花刺啦响了一声，然后一个隐隐约约的蝙蝠标志打在了天空上，瞬间又黯淡了下去，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发现——但那也够险的，毕竟哥谭要下雨了，积雨云又那么厚。
回过神来，那个黑影就已经不见了。他完成了他的任务便离开，后面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哥谭刚刚醒来不久，于是通明的灯火连着大都会的份也一起燃烧着，路上的行人在黑夜睡眼惺忪，却是向着工作的地方快步行进。黑暗仿佛让人们沉沦在梦境中，可它却孕育了最清醒的一群人。哥谭人对于他们的双生子——大都会人们向来抱有复杂的情感，他们否定对方的所有，却又不得不对他们的另一半城市充满绮丽的幻想。统计表明，许多大都会人的伴侣都是哥谭人。大概是因为彼此转动不得相见的神秘感勾引起人们心里的那根弦，又或者说那种彼此相依的宿命感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哥谭人向来不相信大都会的保护神超人的。他们很少见到过他，那种完美而毫无弱点的神，在哥谭人的心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他们大多数人心中的英雄……所有哥谭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秘密，那个秘密所有人闭口不谈，上至议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哥谭湾那个黑暗骑士在朝阳中融化在光里。这几乎有些神话的性质了，黑夜之城的保护神，漆黑的蝙蝠，在接触到阳光的一瞬间便化为灰烬，用生命献祭这座城市。
这是哥谭，是黑夜的开始，是光明的尽头，是这个人的故乡与战场。
他翻进韦恩孤儿院的院墙，孩子们还没起，于是这成为了哥谭的夜里相对安静的地方。他向来不容易被发现，于是现在更加得天独厚。韦恩的房子里没留下什么能带走的东西，古董早就在十年前老韦恩宅付之一炬的时候灰飞烟灭了。所以他干干脆脆地走向院子里的一处被层层围起来的枯井——他推开那些堆在上面的杂物还费了一番力气。
那井看不到尽头，他大概想要再凑近一些，所以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他坠落在一处洞穴中。唰地一下，洞穴中几千万个黑影迅速地崛起，在他的周围扭动成可怖的影子。它们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绕着他转动，那些翅膀拍动的声音几乎要划伤他的耳膜，只是来客知道这只是个简单的欢迎仪式罢了。他站起来，眼睛不需要去适应黑暗。他对这里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即便是许久不来。
“我以为你会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的，少爷。”一个苍老的声音被空荡荡的岩壁反射过来，水声隐藏在这个声音的周围。
那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露出一双闪着光的棕色眼睛。
“我远行归来，阿尔弗雷德，不准备一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么?”
老人看了看表：“才一天，我以为我们的皮格马利翁遇到了他的象牙雕像*1。”
布鲁斯懊恼地甩了甩头，然后一个人突然跑到他面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没死？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你是怎么……”
布鲁斯这才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曾经的布雷克警官，现在的罗宾，在他的蝙蝠洞里面训练了两个月之后，骨子里那种正义感几乎要把这个洞穴挤爆了。他是个孤独的斗士，布鲁斯心想，不仅仅像自己，他比自己更强，他有坚定的信念，有最真挚的善良，拥有那些自己没能拥有的东西。
“很高兴你愿意光临寒舍，罗宾。”布鲁斯伸出手，笑了一下。布雷克握住他的手，他能够在那双手上面感受到受过的伤和经历的风霜。他的手坚实有力，是能够撑起一座城市那样的，粗糙的手。
可布雷克发现自己还是呆呆地任由布鲁斯拍了拍肩：“好小子，看来要添件新战衣了。”
“当然，还有新面具。”
就在布鲁斯单方面观察布雷克，布雷克单方面对着布鲁斯愣神的过程中，阿尔弗雷德将一个盘子重重地放在蝙蝠洞的桌子上，响声又惊起了一群黑暗中的生物。
布鲁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他走过去，看着里面的三明治，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是蔓越莓甜饼？”
“我不认为甜品这一类东西能够最高效地填饱您的肚子，另外我也不会魔法，这么短的时间我只能搞出这种东西。”
“我以为没有什么事情是韦恩家的管家做不到的。”
“布鲁斯少爷，这您可高看我了，我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服您在浪漫的城市里好好享受一段稳定关系——我是曾经说过我希望您带一只母猩猩回来，不过现在我觉得您哪怕带一只公猩猩回来也可以。”
布鲁斯将自己身上那件脏得看不清颜色的连帽衫脱了下来，甩在蝙蝠洞的地上：“我不觉得以你的视力会把他看成是一只公猩猩。”
阿尔弗雷德想要弯腰去捡那件在地上的衣服，但他的腰很明显不能像原来那样那么顺畅地弯下去了。布雷克看出了阿尔弗雷德的异样，他迅速地将那件衣服递给了阿尔弗雷德。
老人叹了一口气，接过衣服：“少爷，我老了。我只是希望您能够……不管怎么说，就放松下来，向前走，不要在原地等待。”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向来在这方面青涩得像一个孩子。
“少爷，人总是一种贪心的生物，不是么？几个月前，我的愿望是能够在那家小餐馆的对面看见您的身影，现在我的愿望似乎更进一步，我希望您能够享受一段安定的关系。”
“这种关系会成为被别人利用的弱点，阿尔弗雷德。”布鲁斯不是没有看到刚刚布雷克的小动作，只是揭穿会让自己更加愧疚而已。他拿起三明治，大口嚼着。他大概是真的饿了。
“但是，”他停下来，拿着三明治，转过身正对着老人。
“我在努力，阿尔弗雷德。这很难，甚至比攀登上雪山还要更难，但是我在努力。你不用感到歉疚，这都是我的错，我……我只是暂时还做不到。”
“呃……抱歉我插一句嘴，”布雷克有些忍受不了这两个人打哑谜似的诡异气氛，“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可几乎是个小型原子弹。”
布鲁斯曾经试着搞清楚这个问题，但他的记忆是快速而模糊的。蝙蝠侠也有搞不明白的时候，比如在思考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问题时，他少有地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自己做的事情，总该有些回报吧。
不管怎么样，他活下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大概是上帝曾答应过让我重新拥有生命。*2”
“尽管您刚刚回来，我也不得不打扰您，我想您应该对今天的哥谭公报有些兴趣。”阿尔弗雷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份报纸，或许是他之前正在看的，“卢瑟——就是那位大都会的实业家，即将要与韦恩集团合作，今晚在哥谭酒店他做东举行晚宴和新闻发布会。如果您愿意让布鲁斯韦恩的归来显得更高调一点，我建议您选择和卢瑟先生见一面。”
布鲁斯皱起眉头。他不知道从哪里捞出来一个蝙蝠镖，拿在手里挽了个漂亮的刀花，眼睛盯着桌面：“他为什么要和韦恩集团合作？”
“报纸上只说了他想要韦恩集团技术部门的科技支持——那他真是找对人了，韦恩集团的技术部门可是给了一个大客户提供帮助呢，您说是吧？”阿尔弗雷德瞟了一眼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车库里还有车么，”布鲁斯站起来，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一样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腰部和背部的线条在T恤下面凸显出来，“找一辆不是那么高调的，我想布鲁斯的确是要去好好玩玩了。”
“兰博基尼就停在您现在居所的车库里，少爷。如果您不太喜欢那辆车的话，还有别的车辆——不过我建议您选择一款不是敞篷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布鲁斯摆摆手：“不必操心了。罗宾你跟我过来。”
他回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布雷克心里一下就揪紧了——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韦恩怎样将自己眼睛里的玩世不恭全都调动起来，整个人的气味都慵懒散漫下来。他几乎都要以为，在韦恩内心的最深处，的确是活着一个无忧无虑的布鲁西宝贝。
曾经的蝙蝠侠，现在的布鲁斯冲他勾了勾手指：“来吧小伙子，布鲁西是需要一个司机和保镖的。”
TBC
*1：皮格马利翁，希腊神话中的塞浦路斯国王，决定永不结婚。他雕刻了一具美丽的象牙女像，并爱上了她。最终爱神阿芙洛狄忒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让他们结为夫妻。
*2：圣经中神的一百二十个应许中，得生命丰富的应许（第四十五条）：“为我失丧生命的，将要得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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