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泡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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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腰背的酸痛驱散了他最后一丝的困意。他坐在克拉克的床边，一只手抓着克拉克的手，以防他突然醒来而布鲁斯没有注意到，另外一只手已经麻木——那是因为布鲁斯睡着的时候，额头一直放在它上面。
布鲁斯不清楚自己家睡了多长时间，外面的日头看来像是刚刚升起不久。阿尔弗雷德在布鲁斯不知道的时候进来过一趟屋子，将窗户关上了。但他还是能够感受到清晨还带着凉意的阳光。
他太累了，他刚刚经历了一次全身的大换血，接着拔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针头，跌跌撞撞地从自己的床上滚下来，跑到克拉克床边的机器旁，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那些数据。
这很不好。
他的手在发抖，他在恐惧，他在害怕，他在担心他最好的的搭档，正义联盟的主席再也醒不过来。这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几乎是晕倒在克拉克的床边，一只手抓着不省人事的克拉克——当然，他只是太累，然后睡了过去，一直到现在。
阳光斜着从透明的落地窗打进来，照到克拉克的脸上。布鲁斯几乎看到他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然后睁开，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会多么的好看，然后他会对布鲁斯笑着说早上好，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只不过是他们做的一场噩梦，或者只能算是故事过去的一页，就像是翻过一页旧相册那样——
但是没有，克拉克没有醒过来。他身边的仪器显示，克拉克的心脏跳动得十分缓慢，他似乎仍然沉睡着，等待什么人将他唤醒。
阳光没能绕过布鲁斯的身体。他在克拉克的身体上投下一道阴影。布鲁斯回头看向窗外，那株老银杏树已经落下了一地金黄的叶子，和早上的阳光模糊地混成了一团，再远处就是阿尔弗雷德精心打理的花园，但是那里已经布满了干燥的落叶和枯黄的枝茎。
布鲁斯觉得有点冷，秋天已经到了。
阿尔弗雷德看到了第三次加热的午餐仍然完完整整地放在那里，终于叹了一口气，将食物端进了房间里。
“布鲁斯少爷，肯特少爷若是醒来看到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也一定不会视之不顾的。”
“那要等到他醒来再说了。”布鲁斯忙着看电子显微镜下面克拉克的细胞。他发现了一些令人疑惑的地方。
“恕我直言，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而已——如果肯特少爷醒不过来呢？”
布鲁斯沉默。他清楚地看见，那个可能性就摆在他的眼前，轮廓分明。
他说：“他会醒过来的，会醒过来的。”
阿尔弗雷德将已经快要凉了的午饭放在了布鲁斯的手边：“是的，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您已经凉了的尸体。”
“您可不要死了啊布鲁斯少爷，这个年头除了您已经没有人再会雇管家了。您若是不想看着我失业饿死街头，就先保证您的身体健康，不要死在我的前面。”
布鲁斯的动作突然凝滞了一下：“放在那吧，我会吃的。”
“是的，少爷。”阿尔弗雷德将盘子放在了布鲁斯手边，然后看了一眼克拉克。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决定悄悄离开这个房间。
布鲁斯一边吃着他的午餐，一边终于发现了克拉克细胞的异常之处：那个药剂中含有的细小生物如同他之前看到的那样，疯狂吞噬着癌细胞和克拉克的正常细胞。但克拉克自身生长的速度勉强和它抵消掉了。然而如果癌细胞被他吞噬完成，布鲁斯不敢确定克拉克的正常细胞能不能挺下来。
突然，布鲁斯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从随身带的一个小铅盒里面取出一小粒氪石——大约就像是一粒粉末那样——然后放到了他的显微镜下。
那泡沫状的癌细胞已经几乎被吞食殆尽，在紫色的物质开始吞食正常细胞的时候，氪石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布鲁斯可以看到紫色的物质和克拉克的正常细胞同时挣扎着，尖叫着，想要逃离这恐怖的辐射。
他的汗水滴了下来。他没有想到氪石的作用居然这么强大。这是一场拉锯战，两边小小的细胞的胜负，就能够决定它们主人的生死。
然而最终是克拉克的细胞更加坚强一点——他们虽然也损失了许多，但是他们坚持了下来。那小小绿色石头对紫色物质的杀伤力，凑巧地比对克拉克的杀伤力要更大一点。
这让布鲁斯几乎看到了希望。他从未觉得那闪耀着诡异绿色光芒的小石头，那经常伴随着超人痛苦与绝望的小石头，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够救他的命。但他没有那么鲁莽地拿着氪石做成的短刀就插到克拉克的身体里去——他需要更多的数据。
于是阿尔弗雷德更加担心的状况出现了。布鲁斯几乎不眠不休，一直守着克拉克，想尽一切办法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只为了将他最好的搭档拽离梦境，拽到自己的身边来。
一直到第二天的朝阳终于升起的时候，布鲁斯拿着他临时赶制出来的氪石混合液：一小瓶绿色的液体，很像哥谭下水道有的时候涌动着的发臭的污染物。它是不详，亦是希望。它就安静地躺在布鲁斯的手掌心，接受者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阳光不能穿透它。超人的力量都无法穿透它。
布鲁斯将它倒进铅制的针管里面。他甚至还能够看出来隐隐透出来的，流动的绿光。
接下来就需要等待了，等待那紫色的物质完成他们的使命，等待一缕适合克拉克醒来的阳光，照进他的房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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